【周叶】年年复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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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流水账撒糖
接到周泽楷的电话的时候，叶修正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头补觉。
自从国家队在邀请赛上夺冠之后，叶家的老头子就默许了他继续在荣耀赛场上发光发热，他也乐得不回去继承什么商业公司或者接受什么军方的培训，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就跑回了兴欣担任教练，每天带着一堆小新人乐此不疲的虐菜。
最近年关将至，该跑的人都回家过年去了，他和苏沐橙陈果吃了一顿庆祝的饭之后，就一个人窝回了自己的大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是以，当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闹钟。只是等铃声响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有人找他。
“唔，小周？你那边结束了？”
看了来电显示，他也没有半分要起床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把手机放在耳边，打算说完继续睡。
“嗯。”
电话寂静了半秒，叶修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平日里周泽楷一向结束训练直接跑到H市来找他，也没有试过先打个电话报告的好习惯。不过在这当下，暖乎乎的被窝显然让他的询问到了嘴边，始终没有问出去。
就在叶修快要再一次睡过去的时候，周泽楷略带犹豫的声音才出现在耳边：“……我妈说，带你回家过年。”
嗯？刚刚他说了什么？
过年？
啥！
叶修立刻什么都醒了，被窝也不睡了，整个人打了个骨碌就坐了起来。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好半响，才接着开口：“什么时候？”
周泽楷现在准备好了说辞：“现在。”他的尾音拖了一会，又继续了，“我在门口。”
叶修穿上衣服梳了梳头发之后，脑子还有点混沌，等他开了门放一个不知道在屋外站了多久的人进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晕晕乎乎的。
和周泽楷确定关系不过一年半，该干的事情干了不该干的也干了，只是还没有等他想清楚用什么办法才能让自家那个顽固的老头子接受自己这么潮流的思想的时候，周泽楷居然都敢带他回家过年了。
这事得好好问清楚。
叶修坐在小桌板上看着他：“你和家里坦白了？”
周泽楷点点头，然后咬了咬下唇：“三年前。”
三年前？三年前他们都还没在一起卧槽小周你居心不良啊。
叶修觉得自己的大脑更混了：“他们都同意了？”
“嗯。”他的头低低的，但是也没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早在他暗恋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老早的和家人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既然非这个人不可，那么早点明说，也不会让他们带上什么不该有的其他期盼，“我还……把你的比赛给他们看了。”
“没吵架？”
周泽楷摇头。
只让他跪了一天，不吃饭不喝水，冷战了一年，不给钱不见面，这不算吵架。
叶修揉了一把自己的脸：“你订票了吗？”
周泽楷从兜里掏出蓝蓝的高铁票：“下午两点。”
成，先斩后奏这一招玩得很妙。
叶修抬头看了一眼表，现在是早上十点过十四分，还有三个多小时准备。
他站起身来回到小房间，从床底溜出那个他从叶家带回来的小拖箱，打开衣柜的时候，他本来习惯性地想要往里头丢一些宽松舒服的地摊货，但是想了想，还是把整整齐齐挂在里头的那几件从叶秋那儿顺过来的西服带上了。
回到客厅，他看着还蹲坐在小桌板那似乎在表达歉意的周泽楷一眼，拍了拍头，带上了笑意：“走，先去买点礼物。”
现在已经是年三十了，超市里面都是火红火红的一片年货的海洋，到处都可以看见穿着棉袄的孩子在零食区逗留着不肯走，就连大喇叭里面播出来的歌，也不外乎什么“恭喜呀恭喜”“七个隆咚锵咚锵”什么什么的，
叶修虽然从来没有给人备过礼，但是以往待在家里的时候，每逢过年，总会有一堆的人上门送这个送那个，又是新鲜水果又是红酒白酒的，见的多了，对这些东西心里也有个数。
先是路过水果区，选了一袋子车厘子一袋子西梅。然后路过了零食区，从上面看着情况带了一些小孩子爱吃的饼干和巧克力。走过不知道哪个区的时候，还顺手提了两箱保健品。只是到了酒柜那边，叶修就有些犯难了。
“你爸爸喝酒的吗？”
周泽楷平常在家里也不长，过年的时候家里高兴也会喝几杯。他晃了晃眼睛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红的还是白的？”
这个周泽楷就不知道了。
叶修自己一杯醉，也从来不了解酒的种类还是质量年份什么的，他盯着这架子上花花绿绿的包装，最后还是打给了叶秋，忍受了足足二十分钟的“你过年为什么还是不回家！”之后，才勉勉强强挑选到较为合适的礼物。
排队等候的时间有点长，推着手推车的人们哈哈大笑的讲着吉祥话，从孩子的工作谈到结婚生子，似乎每一件都喜上眉梢。
在这样公众的场合，周泽楷也不好意思和叶修太过于亲密的讲话，只是伸出了右手，悄悄地握住了他大衣底下的左手。
刚刚在选礼物没放在口袋里，有点冷。周泽楷也没有缩回去，只是慢慢的把他的掌心捂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叶修先是一愣，然后回握回去，转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笑。
等到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高铁站下来，一路坐出租车到了门口的时候，夜色还没有完全的昏暗下去。
周泽楷摁门铃的时候，叶修莫名其妙的感觉有点紧张，他手里提着袋子想着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合适一点，但是无论怎么样似乎都觉得有点尴尬。
还没等他准备好，里面的内门就打开了，露出了一张保养得宜的脸庞。她先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周泽楷，然后视线瞄到了一边的叶修。
叶修在那一瞬间心跳加速，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收了起来，然而还没等他控制着自己的嘴角往上勾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女人就温温柔柔的打开了外门，从鞋柜子里掏出了两双棉鞋。
“妈。”
“伯母好。”
周母也许是一下子没习惯站在原地没说话，但是很快就带着笑把两个人带到了沙发上去了。
“这就是小叶吧，大过年的备这么多礼，真是太客气了。”这话说的周周正正的挑不出一丝错误，但是总觉得隔了一层什么东西。
叶修心里有点打鼓了，摸不准对方对自己的看法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引以为傲的嘴炮技能都没能发挥。他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只觉得心跳一声一声的越来越大。偏生此刻周泽楷也只是坐在他旁边，红着一张脸看着周母，几次想要说话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周母对自己儿子的性格是最清楚不过的，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解下身上的围裙丢给周泽楷，冲他使了一个眼色：“你爸爸在厨房里头包饺子，你过去搭把手。”
周泽楷眼巴巴的看着周母好半会才带上围裙站了起来，离开时前还特意的点了点周母的肩膀。
看着他慢吞吞挪到厨房里的步伐，周母也不知道是该开心儿子长大了还是心酸儿子长大了。良久，她才转头看向低头研究自己袜子颜色的叶修说了一声：“他这个性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叶修在心里过滤了无数次答案，最终还是只能憋出一句：“他很好。”
周母扑哧的就笑了，这一笑，似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亲近了许多。
“这个孩子虽然平常不爱说话，但是性格随他爸，拧的很。”周母把手放在了膝盖上，“他一旦决定什么事情，别人都没有办法改变。当年他一个人跑去打荣耀也是，回家坦白说这辈子只要你也是。”
叶修听得认真。
“第一回我们把他关在家里，跟俱乐部当面交涉，甚至逼着他戒了电脑折断了账号卡，都没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第二回呢……跪也跪了打也打了，轰着他出门都扭不会来，当父母的，哪可能这辈子都不理孩子。”
叶修从来不知道，周泽楷一个人在背后默默替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周母伸出手拍了拍叶修的手背：“你在赛场的比赛，我和他爸都看过了，记者访谈什么的也都是。我们看得出来，你也是一个好孩子。但我们就是担心，这条路走的很艰难，就算做父母的不反对，世人的言语还有闲话，都不是这么轻易能够忽视的，泽楷做得到，你能够陪他一起做到吗？”
叶修看着周母看过来的眼神，里面带着善意和包容，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即使他做了这样违背家里的行为，她还是一样的在他回家的时候给他一碗面条，笑着看他吃完。没有一个父母愿意孩子走上一条艰辛的道路，但是儿子拧着，他们也就只能够担忧这条路儿子怎么走的更轻松一点了。
他忍住了鼻尖的酸涩，站了起来认认真真的对着周母鞠了一躬：“我可以做到。”
周母带着泪花点头：“好好好，是个好孩子。”她的手背轻轻地擦拭过眼角，再抬头就变成了笑，“大过年的，一起包个饺子图个吉利吧。”
叶修看着厨房那已经忍不住打开门探出头来的周泽楷，点着头就走上去了。
这顿年夜饭吃的温温馨馨的，解开了心结的周母和周父也没有对着叶修露出疏远的样子，倒是笑眯眯的劝着两个小辈多吃一点。
周泽楷在饭桌下给叶修的大腿上画了一个问号，想问他和周母谈了些什么。
叶修略有点不大好意思的拍飞了他乱来的手，惹得周泽楷在饭桌上就给他递了一个委屈的眼神。
叶修刚想回瞪回去让他老实一点，没想到刚刚吃进去的饺子里面咬出了什么磕牙的东西，一吐出来，是一枚平安铜钱。
周母笑呵呵的对着他说这是一个好兆头，来年一定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然后周泽楷趁着叶修回笑的空挡，把他的手死死地攒在了掌心。
饭桌上就开了叶修带过去的红酒，漂亮的酒红色配上了高脚杯，还带着醇厚的香气，周父满意的比平时还要多要了一杯。
给叶修倒酒的时候，周泽楷特意把他本身就不是很多的量又往自己杯子里到了一半，叶修到嘴里的只有一口，下肚里也没啥特别的感觉，就是脸有点红。
周母见差不多了，从自个的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个一个的塞到了两人的手里，但是只对着叶修说：“小叶第一次来家里过年，拿着压岁钱好好买点东西，这一次过来废了不少心思吧。”
就连周父也晃晃悠悠的从周母的怀里再抽了两个，一并递了过去，言语和周泽楷一样言简意赅：“健健康康，好好过日子。”
对着伸过来这仿佛是婚后第一天给的喜钱一样，周泽楷的脸都赶得上叶修了。不过这是父母的一片心意，叶修收在兜里只觉得高兴，这代表周家正式的给了他一个承认，连着桌上的酒又忍不住的再喝了一口。
周父周母年纪大了，早早的就回到卧室里歇息去了。周泽楷和叶修一起把桌上的残局收拾了一下，走到阳台看烟花去了。
客厅里面春节联欢晚会的声音响着，底下还有着小孩子放着鞭炮的声音。叶修还是忍不住的从裤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着了放嘴里解解馋。来到周家，为了给周父周母一个好印象，他忍了一个晚上，烟瘾上来就多吃几个饺子压下去，弄得现在肚子也难受极了。
周泽楷从后头走出来环上叶修的腰，不轻不重的在他小腹上揉着。
不过这力度没掌握好，揉了不到一会叶修就推开了他的手去，痒的笑出了声音来。
周泽楷看着他在烟花下特别吸引人的眉眼，鬼使神差的就凑上前去和他交换了一个带着烟味的吻。
叶修酒劲上来有点头晕，一个吻下来就气喘吁吁地窝在了周泽楷的身上，周泽楷也乐得抱着他的前辈，鼻尖凑过去轻轻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前辈？”
“嗯？”
快要进入倒计时了，烟花变得特别响亮了起来，叶修听的不是很清楚，回过头对上了他带笑的眼。
“明年过年，还是一起。”
叶修这会听清楚了，但是这内容乐的他嘴角都带上了笑。
“那后年呢？”
周泽楷想也不想：“一起。”
“明年的后年呢？”
“一起。”周泽楷飞快的回答之后，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一辈子一起。”
恰逢这个时候烟花升到了顶端，叶修朦朦胧胧还听到楼下有人欢呼着在倒数，屋内的主持人似乎也在笑着念“十九八七。”
他觉得好像没什么不能圆满了一样，看着周泽楷亮晶晶的目光回答：
“好，一起。”
随着他的话落下，新的烟花升空，新年的钟声敲响了。
喜庆的欢呼声从这边到那边，响起来的欢快配乐都像是在祝福他们似的。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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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这么流水账的文，但是写完了之后好开心
总觉得幸福就是这样不用可以说但是满满的都要溢出来的好
标题的意思就是，年复一年，叶修和周泽楷都一起过年啦！
迟到的一声新年快乐！
